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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乎是睡了一天才醒的劍子仙跡,連動都沒動,身體那股快散架的酸、麻、痛衝上來擋都擋不了,畢竟是違背常理的舉動,八成以後交媾都得這麼辛苦……一愣,劍子仙跡淡淡的對自己腦中的想法皺起了眉心。

「在想什麼?」
「沒……身體很酸又痛。」。

真要算的話,昨天會到那不可收拾的地步,起因是自己。無奈的苦笑,劍子仙跡抬頭望向身旁的男人,只見龍宿對著那笑皺了皺眉,環住劍子仙跡的手略為放鬆了些。

「吾等回幫汝揉揉。」
「那就有勞你啦。」
「對了劍子,吾一直想問汝一件事。」龍宿就像是不經意般的搓了搓手指尖。
「劍子能回答的,自然都會回答。」劍子仙跡輕朗的笑了,黑眸裡沒有一絲游移。「只要是劍子能回答的。」
「盛宇天朝的皇帝,有一門的影子殺手……」龍宿狀似不經意的問著。「他們是皇帝培養的門人,在天朝剛開始時專門做『清理』的工作,其後不管入朝為官或是下放各地,皆不能以重臣自居。其特徵……」
「其特徵,有一頭雪白髮絲,還有額上的晶珠。」劍子仙跡淡淡的接下了話尾。「其實,我們並不是殺手,只是一群同門劍客,人數只有四、五個。」
「噢?」龍宿的眼眸閃過一絲複雜。「汝想說汝們其實並不知曉這些個『清理』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,只是單純奉命行事囉?」
「不,這一切的責任,其實我們並不打算推卸給誰,但也不願意繼續做下去。」劍子仙跡長長的嘆了口氣。「畢竟做了就是做了,後悔也無濟於事。」
「真是正直的過分啊,難道汝們不怕皇帝在事後,不需要汝等的協助之後,在找人將汝等給滅口嗎?」龍宿笑了笑,在劍子仙跡的手背上拍拍。
「事實上,他已經這麼做了。」劍子仙跡哈了兩聲,黑眸微歛。「換我問你問題吧?」
「汝問吧。能回答的,吾會回答汝。」相似的回答,卻帶了點龍宿特有的邪氣。

龍宿望著劍子仙跡的金眸裡,不知為何帶了點挑釁的氣味,劍子仙跡也被這逗趣的模樣染上了點挑戰的意味。明明只是問個問題,卻不知何時帶了點鬥嘴的氣氛,劍子仙跡正準備開口詢問的瞬間,外頭又傳來急促的聲響。

「頭領、頭領。」隨著敲門聲,外頭的人像是有什麼急事般的喊著。

回頭看了眼懷中的劍子仙跡,龍宿嘆了口氣的起身。順手將一旁的薄被將人覆蓋上,然後走向房門……

「什麼事?」拉開門,只見來傳話的人湊近了龍宿。
「在牢房裡的那個,不知什麼時候被人下了藥了。」小聲的說著。「看牢的人說他不記得有人進去過,還有,那個人他有段記憶好像被消掉了。」
「這件事還有誰知道?」龍宿靠在門邊,看似不怎麼驚訝的挑挑眉。
「呃,還有……」

艱難的翻過身子,躺了半天的身體終於有點感覺稍稍的復原了,雖然還是不能完全去除那種違和感跟不適,但畢竟男人的身體本就不具有容納的作用,會是這樣的結果,對於劍子仙跡而言,大概算是還好吧。
對於外頭龍宿跟他的船員的對話,連偷聽的想法都懶,反正八成也不干自己的事,劍子仙跡微微蠕動將薄被蓋住自己的半個頭,只留下一點呼吸新鮮空氣。

聽到門板關上的聲音,劍子仙跡連頭都不回的?。「晚點再回來幫我按摩吧,頭領大人。」

「吾說過,吾會容納汝的,若不行,吾也會完成汝的願望。」龍宿走近了床邊,手輕輕的摸著那露出一點點的雪白。「該回答汝的,吾自然會回答。」

手離開了,接著門板開啟的聲音響起,然後一切又回歸於無聲。
被褥下的男人睜開了黑眸,那種是清爽著一如天際的眼神,如今卻帶著某種難解的神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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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是誰自作主張做的?」

龍宿一跨進門,就丟出了這句話。只見床艙裡的眾人面面相覷,然後其中一個臉上有刀疤的老男人走了出來。

「頭領,吾們誰都沒有做。」男人沉穩的聲音恭敬有禮。「但若是真的被他發現了我們的真實身分,不會區區只用忘魂散。」
「什麼意思?」

龍宿走到中間的大位上,緩緩的坐著。像是個王者般的氣度,那是之前單純玩著海盜遊戲的海盜頭領沒有的氣度。既然如此,那句話,當然不可能只是問著不是用忘魂散用什麼的的愚蠢問題,而是更深一層的……

「有人指出他似乎是從頭領的髮色跟吾們之中的用語發現了些端倪。」刀疤的老者不疾不徐的說著。「前朝暗門『疏樓』的用語。」
「這點,是吾疏忽了。」雖然說著的事道歉的詞,卻沒有任何一絲歉意。而這裡的大老們,卻相當的習慣並且服從。「所以,是有人想要救他,所以才用忘魂散消去了記憶?」
「吾想是的,主上。」換了稱呼。

在這個諾大的床艙裡頭,卻只有四、五個人聚集。而這群人,正是十年前被滅門的『疏樓』暗門,說是暗門,不如說是前朝的地下皇帝一派,只要檯面上的皇帝有任何問題,『疏樓』的後繼者可隨時補遞。雖然從來沒有登上檯面,卻不知如何的被盛宇王朝的開啟者發現,在攻入京城之際,竟然兵分兩路將主城的王跟暗門的『疏樓』一起銷毀,只在一夜之間。

「既然有人已經用了忘魂散,那吾們就將計畫提早,早些將他放到航道上任他自生自滅吧。」龍宿閉上眼睛,然後再張開。利眸射向這幾個最親的手下。「另外,吾要汝們幫忙查的事呢?」
「主上,在吾等將查的資料送上來之前,還有另一件事必須先轉告您。」另外一個看起來較為年輕的男人從一邊走上來,抓了抓灰色的髮絲。
「什麼事?」龍宿不知為何的反到輕鬆了起來,饒富興味的說著。
「這個,是『那個人』要吾等傳達的。」喉嚨因吞嚥的動作頓了頓。「她說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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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當那個人出現的時候,他馬上就發現了。
那個人就是當年的小男孩,就算不是相同的人,他也覺得或許是因果報應的關係,才會派一個相似的人的來結束他的一生。劍門本宗的弟子本來就不多,六個師兄弟雖然離開了師門之後,卻依然感情很好。
不多問各自到底在做什麼,只是在彼此需要幫助的時候一定會到齊。
那人本就是權貴之身,更是想望著王位,當初不是沒發現這點,但為了保護這個三師弟,所有師兄弟紛紛伸出援手的那刻,不得不……手掌不自覺的握緊。
卻沒想到,三師弟的欲望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變的這麼巨大。
為了讓發現事實的大師兄在精神崩潰前不被三師弟殺害,他接下了那份工作──將『疏樓』殲滅。但,結果還是一樣,沒有用了之後,假借各種方式將他們留在身邊,用各種方式將之禁閉。
五師弟、六師弟自廢了一身武藝之後,才能從那個園子平安的走出去……真的平安嗎?連這都不敢思考的他,其實早已知道結果的。

『劍子,你不要管我了……你不像五師弟跟六師弟,你絕對可以逃離這裏。』

似乎還能感覺到被大師兄抓緊了手掌的那股溫熱,也可以感覺到年事已大的他始終對於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掙扎。畢竟是染滿鮮血的雙手……

──!
「劍子、劍……」將熟睡中的劍子仙跡搖晃著直至他醒過來。

黑眸睜大,看到的卻是龍宿的面容。他的記憶瞬間歸回原位,立刻掛上跟往常一樣的笑容,清爽到像是一望無際的海洋般。

「什麼事?這麼慌張。」劍子仙跡孩子氣的揉了揉眼。
「欲蓋彌彰還真是汝最喜歡用的招式啊……」沒好氣的瞪去一眼。「看汝一副快溺死自己的夢裡的樣子,吾好心把汝喚醒啊。」
「是是,龍宿大頭領好個善心大發啊,把一個睡的正香的人挖起來聊天。」

不自覺的就開始鬥起了嘴,劍子仙跡在夢境中的愁緒就像是煙絲一樣的飄散而去。心底那冰封的情感跟情緒,不自覺的暖活了起來……劍子仙跡從床鋪上起身,走到桌子前將冷掉的茶水倒入杯子中,捧起來小小喝了兩口。

「劍子,吾偶爾會做一個惡夢。」龍宿就像是有什麼寓意般的,坐在床沿自顧自說著。「夢到吾從一個被火燒的大城市裡逃了出去,而有人一直在後頭追趕吾,身邊跟著吾一起逃竄的人一個一個減少。應該是坐在馬上頭,被人護著。吾探頭像後頭望去,有一個年輕男人,在月光下閃爍著銀白的長髮比他手中握著的長劍還明亮……」

劍子仙跡沒有回過身,握著杯子的手指不自覺的用力……

「吾還記得,當吾探出頭的那瞬間,與他的視線對上了。明明是追殺者,他的眼睛卻愣住了,如夜一般深的眸子裡,有著星子一般的亮光……」
「星子嗎?」
「然後,吾的視線被遮住,就醒過來了。」龍宿笑了兩聲,就好像真的在講一個夢境。
「好奇特的夢,有人說,會夢到被追趕,通常是壓力太大了。」劍子仙跡轉過身,就像是對一個孩子講課般的開著玩笑。「你……」
「吾其實很期待那個夢。」龍宿用著無比認真的眼神看著劍子仙跡。「因為吾總覺得在那個夢裡,與吾對視的那個男人,就是吾第一個將之放在心底的人。」
「哈哈、這是所謂初戀向來最美的情結嗎?」劍子仙跡不自然的避過那過於灼熱的眼神。「那你得趕快走出這個夢,不然會讓很多美人心傷的。」

龍宿站起身,然後移著輕快的步伐將劍子仙跡抱住。

「吾其實很久以前就忘記了這個夢,是汝在吾身邊,這幾日才又想起來。」龍宿捧住劍子的臉在那晶珠上輕輕一吻。「吾是否能將之視為,汝會在吾身邊,是為了那場夢有一個好的結尾呢?」
「你真的認為我在你身邊會是好事嗎?」劍子仙跡半瞇著眼,看著龍宿的手掌心。

「那就如此吧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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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說,雖然龍宿是很歡喜自己的手下能夠接受劍子。
不過喜歡到跟他搶人可就一點也不有趣了。

「劍子,今天晚上要開『那個』喔,要不要跟大夥一起來。」只見船艙邊的一個小個子,舉起右手,食指跟姆指圈起來搖了搖。
「劍子,今天有好料的喔,一起來吧!」
「劍子,有空指導一下我的劍術好嗎?」
「劍子……」

碰的一聲關上艙門,劍子仙跡沒好氣的看著那個朝著甲板所有手下,大喊了『劍子沒空』就將他拖進船艙的男人。

「實在是……」
「全都是一群得寸進尺的屬下。」龍宿咬咬牙,占有慾極高的環住了劍子。

當初不是反對的要死嗎?
結果不到三個月就給吾通通黏上來了。

劍子仙跡聽著這哀怨的話語大笑出聲,這條船上待久了,就會知道船上的大家感情非常好,就像是一家人。事實上也是,被迫逃離大陸之後,他們順著海洋到了別的地方定居,那裡的人穿著服飾跟過去完全不一樣。為了怕被追查,乾脆徹頭徹尾的在那裡落地生根。直到有了自己的船隊,在附近的小島上過著生活。
當海盜,是在還沒有辦法生活之前的不得已之舉,後來就單純藉由這種方式探聽故鄉之人的狀況,慢慢的將四逃的零散族人接回。

「你這副樣子真想讓那些怕你怕的要死的人看看。」劍子仙跡就著被抱住的姿勢轉過身體與龍宿面對面。

看著劍子仙跡緩緩的湊近的面容,讓龍宿一下子禁聲了,他一度相當認真的認為──會被吻。但事實是,在他半瞇著眼的時候,劍子仙跡彈了彈他的額頭,就狡猾的從懷裡逃掉了。

「痛……那樣賴皮,劍子。」
「什麼賴皮,我又沒說要吻你。」

劍子仙跡爬上了床,翻過身不理在後面哀怨的某人。只見他趴著趴著快要睡著的時候,龍宿安靜無聲壓上了他,轉過頭,只看到那一臉邪笑。

「喂……」
「那吾就自理啦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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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面的確還沒有天黑,從半掩的窗簾還可以看到藍天中那始終如一的太陽正閃爍著光輝。不過這個房間裡的男人們,八成沒這個閒情逸致觀賞外頭的風景。

「……」低低的喘息聲迴響在房間裡。

那染著淡紫的指甲輕輕的游移著淡褐色的皮膚上,不知道為什麼,明明龍宿才是長時間跑船的,但就一身曬不黑的肌膚,而劍子仙跡才上船三個月,本來白麥色的肌膚就曬成了淡褐色,在一段時間就會變成了古銅色也說不定。

「唔!」

龍宿在胸前落下一個又一個親吻,時重時輕。就像是想要在這代有陽光氣息的男人身體上,留下什麼屬於自己的記號。偶而劍子興頭一起也會拿他的身體磨牙,那個可不是一般的痛,但是那個模樣也不是一般的可愛。帶點惡質的、奸詐的……
喉頭一動,左手滑過那稍微曬的少的腹部,用力的撫著那因為練劍而肌理分明的腹部,跟其他地方相較起來柔軟卻有帶著一股堅實。只感覺撫觸下的男人微微的低喘著。

「劍子……」
「……嗯?」在灼熱的中心被人抓著撫弄的瞬間,慢了幾拍才凝神看向聲音處。

沒有聽到下一句,龍宿只像是呢喃般喊著劍子仙跡的名字,然後緩緩的挑起他的欲望。劍子仙跡伸出微微顫抖的手,將那人的臉捧起來,忍住下身幾乎癱軟在慾流之下的無力,吻住那喃喃唸著自己名字的紫唇。使勁的嚙咬了口……然後在對方楞住的瞬間靠向他。

「汝……」龍宿探向後頭的手指停下了動作,反射性的捂著被咬痛的傷口。

但吃驚的,並不是那被咬傷的傷口,而是在那面帶潮紅的臉靠向自己耳邊所說的話。

『龍宿,我會跟著你一生一世的,做好準備吧。』

說玩了這句話的劍子仙跡雙手環著龍宿的脖頸淡淡的喘著氣。

「那吾可是要好好收取這一生一世的報酬啊。」終於回過神的龍宿露出難得一見的小孩子氣模樣,不過小孩子可不會邪笑。

抵著溫軟的入口,一點點的推入。直至完全深入,才喘著氣停下動作,不管是劍子還是他都氣喘如牛、汗沾染著彼此身軀,那是股難以言喻的誘惑……那隨著船身輕微的搖盪著,讓兩人接受到了刺激。
男人果然是容易受到刺激。兩人不禁無奈的相視一笑,然後開始最原始的律動……在隨著海浪起舞的船身和床艙裡的兩個男人,哪一個更為激烈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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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欸,快要上岸了耶,有沒有要下去床艙通知一下頭領?」一個靠在夾板上很明顯並不準備下去的男人如是說道。
「有膽子就你下去啊。」一邊玩著飛刀的男人嘿嘿笑了兩聲。
「才不要。」
「省省吧,看首領剛剛那個樣子,八成跟劍子正在交流感情。」搬著箱子走過的男人撇撇嘴。「要是兩個人是在講情話就好,要是不小心撞見不該撞見的,頭領不說。下次劍子的練劍就會特別的凌厲,誰想害慘大家就下去啊。」

青天藍海的連接處,終於露出了一塊陸地。
而那裡,正是他們藍海境界的最終點。

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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